St. Luke

【银英】Die Fremde 陌生人 (06)

*Blade Runner Paro Pt2

*缪拉中心


06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只黑色巨龙的金色眼珠就会直直地盯着他看。缪拉不确定这种生物是否需要眨眼,他伸出手去碰金色眼珠下面光滑的黑色鳞片,碰到的却是它的眼泪。
这种古怪的,介于清醒与睡梦之中的混沌折磨着他。缪拉睁着眼看着窗外变幻着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到天花板上的颜色。隔壁的住客似乎在这样一个夜晚也安静了所有的声音,尖叫、捶打墙壁和咆哮声全部消失不见,他现在能够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声和旁边人的呼吸声。
旁边的人似乎在一个安静的梦境中游荡,缪拉轻轻地碰了碰他脸颊,那上面有一些浅浅的雀斑。海尼森的记忆设计师是否会给仿生人设计梦境,这是一个好问题,缪拉有些自嘲地评价着自己的想法,而仿生人的梦境中是否同样会出现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龙。
他小心翼翼地从对方一个松散的拥抱中抽身离开,看到了亚典波罗放在桌子上那一盒被压瘪了的香烟。珀西瓦尔从微弱的光线中走出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只烟,“奈特哈尔——”虚拟助理的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清晰。缪拉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珀西瓦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依旧陷于梦境中的另一个人,点了点头。
他的虚拟助理坐到了那把摇摇晃晃的扶手椅里面,纸质的烟盒此刻已经空了,珀西瓦尔拿起那个虚幻的“烟盒”,将它拆开,重新叠成了一只长着翅膀的白色的龙。它和梦境中的那只龙如此相似,只不过一只是黑色,这只半透明的龙是白色的。

“我以为你不会抽烟。”
缪拉站在自己的小公寓的窗边,看着外面清晨中依旧闪烁着的霓虹灯。他叼着一支亚典波罗放在桌子上的烟,珀西瓦尔帮他点燃之后他就默默地站在这里,狭窄的房间里充满了陌生的焦油味。
亚典波罗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把他拽离了一段本不该属于清晨的沉思。他回过头去看着坐在他床边的仿生人,或许会被罗严塔尔评价为“不应该属于仿生人”的绿色眼睛里含着一点未消退的笑意。“啊……我只是想试试……抱歉。”他还是不自觉地加上了被对方称作“在奈德拉德区不流行”的道歉,他换做用手指夹着依旧静静燃烧的香烟,那些烟雾慢慢地覆盖了他的视线,像窗外下个不停的雨。
“你在想什么,探员?”
“一些无聊的事情。”缪拉简单地说着,把那支还剩一半的烟熄灭在被他充当了临时烟灰缸的杯子里。
“你介意和我说一说吗?”
“我没什么精彩的故事可以讲,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句话在此刻未免有些太过残忍,缪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看到了对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望。那也许不仅仅是失望,更多的他也说不明白。“我在想……”他不想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个残忍的人,最后那句用冰做成的锥子一样的话语还是融化成了一滩水,“一只会在梦境中出现的龙。”
“龙。”亚典波罗重复着这个词,“是存在于神话故事里的那种,蜷在金山上的那种龙吗?”
“我没有看到金山和巨龙守护的财宝,我只是看到了它黑色的翅膀和金色的眼睛。”缪拉停顿了一下,他没有提及龙流下的眼泪,正如他也并不知晓龙为何哭泣。“但是那是假的。”
“我以为那些都是所谓的‘真实’,我离开了新蒙吕松因为我没能去大学学新闻,像我父亲一样做一个记者。真的,这些被设计出来的记忆中居然还有情绪。之后我就来到了地球,在法兰克福的学校里学着做一个基因设计师,杨是我的前辈,我们一起去了海尼森——”
他的话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让人尴尬的沉默此刻是新鲜的松脂,将人包裹成一块琥珀。拥有绿色眼睛的仿生人抬起头看着已经站在自己对面的欧洲安全中心探员,探员给了他一个轻浅的亲吻,还有一点没有消散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他说过你对他和魔术师都是特殊的那一个。”
“魔术师。”亚典波罗重复着这个单词,他的嘴角又浮起了那种半是嘲讽半是满不在乎的笑来,“你为什么对他如此感兴趣,探员?”
“你在海尼森的时候见过魔术师。”缪拉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这样一点隐藏的含义,他认为自己的结论不能算是武断,而至于亚典波罗的问题,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一开始是我在任务里得到的情报,后来……我也不知道。”
“很多人想在魔术师这里找到虚无缥缈的希望,他们认为魔术师是他们的救世主。”亚典波罗说到“救世主”这个词,伴随着的笑声让缪拉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他在欧洲安全中心的仿生人同僚罗严塔尔,是否海尼森的仿生人都学会了这种让人感觉不舒服的讽刺笑声,“有些可怜的仿生人认为魔术师是他们的神,能为他们解开基因锁,驱散他们的一切厄运与悲伤——你说的不对,奈特哈尔,我不是特殊的那一个,无论是对哪一个人而言。”
他的手掌放在探员的脸侧,缪拉此刻攥住了他的手,“听着,我听我在欧洲安全中心的同僚说过,仿生人都有蓝色的眼珠。我之前从没有见过仿生人有绿色的眼睛,所以你是特别的那一个,至少对我来说是。”
“我亲爱的奈特哈尔。”他回握着探员的手,手指交叠在一起,像极了旧时代的信徒在祈祷时的手势,“你的这位同僚肯定没有教会你那些甜言蜜语,告诉我,你的这位同僚的眼睛也是蓝色吗?”
缪拉摇了摇头,回忆中罗严塔尔那双蓝色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坐在他身后的米达麦亚,似乎他和珀西瓦尔一样是半透明的虚拟助理。“不,他有一只眼睛是黑色的。”
“海尼森不会生产拥有黑色眼珠的仿生人。”亚典波罗给出了这样一条听起来像真理的定论,“你可以把这当做基因设计师遵守的一条心照不宣的法则。”缪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随后亚典波罗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总有例外,就像记忆设计师不能用真实的记忆作为给仿生人植入的记忆蓝本,谁知道呢——”他说到一半闭了嘴,差一点就把那些他想要一直保留的真相抖落到地上。缪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慢慢地扣上衬衫的扣子,他伸出自己的手去帮对方去扣上衣领下面那颗塑料扣,“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的手依旧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得知你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被另一个人制造出来的。”
“没什么感觉,过去的事情……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它们都过去了。”

“你有没有见过一棵被闪电劈开的树?”
“我没有见过任何树,或者是植物。我只在媒体终端上看到过它们的图片。”缪拉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亚典波罗,目光落在对方绿色的眼睛上,如果那些旧时代的传说是真的,在洪水退去之后人们可以看到这种颜色的叶片。
“我现在知道那是假的,但是它就在我的记忆中……”亚典波罗用手撑着自己的头,看着窗外不停往下落的雨,他们刚才低低地飞过黑色的美因河,奈德拉德区就在不远处。“那是一颗在边缘地带的殖民行星,诺萨尔瓦多,我的姐姐在那里拍摄纪录片,而我去那里看她。它像法兰克福一样有着太糟糕的天气,下雨下得我以为那里的天都漏了。我在那颗星球上第一次见到了闪电……”他的目光依旧看着玻璃窗外面,法兰克福的中心区在远处若隐若现,欧洲安全中心和更远一点如同神庙一般的海尼森总部发出微弱的光来。“它没有击中那一片树林中最高的那一棵树,被闪电劈开的那棵树平淡无奇,火随之燃烧起来,最后等它烧完了,我们只能看到一半烧焦的树干,周围的土里都是黑色的灰。”
“怎么突然想说这个?”
“我也不知道。”亚典波罗转过脸来,“也许是感觉到有的时候闪电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又毫无征兆地消失,我们就像那棵树林里的树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么多愁善感听起来可不像你。”
“而你知道吗,”那个熟悉的笑容终于又回到了“记者”的脸上,缪拉恍惚间看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他买了一杯蜂蜜酒的人,“你这句话让我想到了杨前辈,你觉得我听起来应该是什么样的,我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老熟人’?”
缪拉不知道自己该给出怎样的回答,亚典波罗的话像一根微小的木刺刺入他的心脏,杨威利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特殊的那一个,缪拉对此无比赞同。于是他选择保持沉默,自己把那些混乱的形容词咽下去,变成某种像是嫉妒的冰块。“如果真的存在地狱。”他在心中默默地想着,“那我已经背负上了至少两条罪名。”
他的飞行器停在了奈德拉德区旁边的一片空地上,这里正好能够远远地望到美因河黑色的河面。雨比他昨天来的时候小了不少,那些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形成的水洼失去了一些生机。亚典波罗和缪拉一前一后地走在这个被法兰克福的居民们避之不及的地方,缪拉在胡乱猜测亚典波罗会把他带到哪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酒馆,伊谢尔伦还是去旧仓库里见杨威利。
“我其实有一个疑问。”亚典波罗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回过头来问跟在他后面的缪拉。“为什么杨会让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不亲自说。”
“可能……”缪拉正在极力地想要找出一个温柔一些的理由,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杨威利要让他做这件事。这相当于递给他一把上了膛的手枪,随后告诉他,他可以选择开枪,也可以选择沉默,而他自己就是扣动扳机的那个人。如果我是有罪的,缪拉在心里忏悔着,那么将这把上了膛的手枪递给我的人是否和我同罪,还是更加罪无可赦。“他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他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他那一边,无论是他当时执意要离开海尼森还是他做的一切决定。我是他的战友……如果他也是这样想的,他就不会——”亚典波罗的话被华尔特·冯·先寇布的声音打断了,“达斯提,”缪拉和亚典波罗同时回头去看声音传出的方向走过来的那个身影,“哦,你也在。”先寇布朝缪拉露出了一个值得玩味的笑容,“杨在仓库那边等着你们。”
“谢谢。”缪拉还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个在奈德拉德区不流行的词语。先寇布没像亚典波罗或者杨威利那样反驳或提醒他,只是当做没有听到。亚典波罗下意识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腕,“这边走,”他听到一个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仿生人的手指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冷。
“需要一杯茶吗?”
旧仓库里依旧是氤氲着一点淡淡的茶味,混在灰尘味道里面,如果算上潮湿的水汽中总是去不掉的味道,现在的空气可以被称得上是一种奇怪的香水混合。“不了,谢谢,我还是不习惯喝茶。”缪拉说的是实话,他的薪水的确不足以支撑他拥有任何一项奢侈的爱好,有些时候他甚至会有一种极端的想法,是否爱也是一种太过奢侈的东西,当他已经将自己的一切抵押给欧洲安全中心来换取自己家人的一个未来的时候,他已经支付不起这种奢侈品的价格。还是说,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这就已经被决定了,他所做的一切,他的一生只不过是在不断地去发现、证明那些既定的事实。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尝试杨的红茶,那绝对是比直接吃下蛋白质农场里的蠕虫还要恐怖的一件事。”亚典波罗故意朝杨那边撇了撇嘴,但是杨威利并没有因为这句对他厨艺的批评而感到生气。
“我想和你们谈一谈,达斯提,奈特哈尔,但是很抱歉我这里没有咖啡。”杨有些无奈地将自己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其他用于招待客人的选项,当然,客人只有奈特哈尔·缪拉一个。
“既然你们有‘大事’要谈,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还是去门口给你们的秘密会谈放哨?”先寇布故意强调了一下“大事”这个词,让这个词的尾音发出一种不该有的爆破音。“不,华尔特,橱子里还有半瓶白兰地,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分享一杯红茶,那一杯白兰地也不错。”杨温和地回应了先寇布的这句话,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已经有点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子,缪拉注意到里面的确放着半瓶颜色温暖的白兰地。
“我想,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杨威利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缪拉不自觉地认定了杨所说的“你”指的是坐在他旁边的亚典波罗,于是他便保持了沉默。他等待着旁边的人把那些积攒起来的疑问一股脑地抛给对面的杨,而他是不慎闯入这个场面的无知路人,只能为即将到来的一切感到惋惜。等了十几秒后没有人开口,“我并没有在问别人,奈特哈尔。”杨威利的话将之前刺入他心脏的那枚木刺拔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血开始流淌,疼痛逐渐蔓延。“你应该有很多想要问我的问题。”
“为什么你要让我去给达斯提做42号测试?”
“很多我们信赖的社会准则都建立在如此脆弱的系统上……”杨缓缓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人类,仿生人,我们依靠什么对他们进行区分?42号测试,眼球后面的数字,出生的方式。”杨威利的黑色眼睛盯着欧洲安全中心的探员,缪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他灵魂深处的秘密。“还是说我们根本不愿意承认,仿生人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他说完这句话,朝着亚典波罗微微笑了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人类和仿生人没有任何区别。”缪拉想起了毕典菲尔特,他的搭档,会给他多买一杯咖啡,会告诉他努力攒钱把弟弟妹妹送到殖民卫星,还有希尔德,她和普通的人类女性一样令人尊敬,当然,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也是一个不错的同僚,只不过缪拉并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这些都是他身边接触到的仿生人,还有法兰克福中心区街道上会和他擦肩而过的仿生人,如果不在任务清单上,缪拉根本无法区分哪些是仿生人,哪些是普通的人类。“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人类和仿生人之间划出如此清晰的界限……不,这已经不是界限,这是壁垒。”
沃尔夫冈·米达麦亚的话这时候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响。“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叛逃的农业仿生人、工业仿生人,而是我们自己。”记忆中的米达麦亚把手里喝了一半的啤酒杯放下,金属制成的桌面在玻璃杯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这和爆能枪发射出的能量束穿透仿生人的躯体时发出的闷响一样让人感到不愉快。“负罪感会一直折磨我们,屠戮同类……”米达麦亚的手一直攥着那个玻璃杯,缪拉不太确定自己同僚的手是否有些发抖,“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仿生人探员在结束任务之后都要去做基准线测试,总部害怕仿生人知道了‘负罪感’这种情绪,从而无法顺利地完成任务。似乎人类会相信派人类探员去‘回收’仿生人不会对人类产生同样的效果。”他转过头来,缪拉看到那双浅色眼睛里复杂的神情,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这场谈话,他自己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不是一个会对某些问题发表看法的人。“也许我应该对自己这样说,仿生人和人类制造出的任何其他机器一样,你在关闭一台机器的时候会有负罪感吗?”
“我在关闭一台机器的时候当然不会有负罪感。”缪拉现在的答案和之前他回答米达麦亚的问题时相同,然而现在他又不完全确定自己的看法,机器不会有和人类相似的温度,也不会露出温暖的笑容或者是悲伤的表情,他不会为关闭机器而产生负罪感,仿生人是否如米达麦亚所说,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机器。
“当我们掌握权力的时候,我们会用一切方式将权力正当化,将使用权力的所作所为正当化,即使它是错误的……没有一个奴隶主会承认奴隶制是不人道的。现在,我们只不过将奴隶换成了仿生人。在这个社会中告诉所有人‘仿生人只不过是人类制造出的机器,和你使用的飞行器、通讯装置甚至星际飞船没有任何区别’,这样我们在奴役仿生人的时候就很少会有负罪感。”
这句话听起来和米达麦亚说的一样,缪拉猜测这可能是某种奇妙的巧合。杨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像某种奇怪的宗教手势。“所以,我们作为人类,是否应该对仿生人具有同理心……达斯提一直在支持那些拥有了自主意识想要获得新生的仿生人,无论他是人类还是仿生人,这都不会改变。探员,面对那些想要掌控自己命运的仿生人,我们是否还有比‘回收’他们更好的解决途径?”
还没等缪拉回答,他的虚拟助理珀西瓦尔突然出现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珀西瓦尔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不像平常那样平静,嘴角的笑倒像是他的仿生人同僚罗严塔尔。“非常精彩的一番解释。”这不是珀西瓦尔的声音,他的虚拟助理在用欧洲安全中心的主管莱因哈特的声音说话。缪拉紧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虚拟助理,手伸向外套下面的枪套去拿自己的爆能枪。他不是唯一一个准备去拿武器或者是已经拿出武器的人,亚典波罗同样伸手去拿爆能枪,而先寇布的枪口早已对准了他。
杨威利的脸上依旧是那种平静的表情,似乎他听到的是明天法兰克福中心区的天气依旧是雨一样。“莱因哈特”继续开口说着,“你们骇入了缪拉探员的虚拟助理,想要从他这里获取欧洲安全中心的情报,但是你们没有想到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监视你们。”
“什么——”缪拉的手紧张地攥成了拳头,先寇布还没等缪拉说完就扣动了扳机。这一个举动让杨威利站了起来,但是珀西瓦尔依旧坐在椅子上,歪头看着发生的一切。“华尔特,你这样做太莽撞了。”杨威利向前迈了一步,亚典波罗已经过去查看缪拉的情况,先寇布装的不是杀伤性武器,除了会让被击中的对象昏迷几个小时之外没有什么副作用。杨威利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莱因哈特。一阵微弱的电流间断之后,虚拟助理的形象变成了真正的莱因哈特,他的金发在旧仓库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没有生气。“这次是你输了,魔术师。”
“好久不见,莱因哈特。”杨忽略了莱因哈特说出的那句“你输了”。他坐回到座位上,面对着半透明的莱因哈特,这看起来像一场诡异的聊天。
“我想我没有真正见过你,魔术师,又何谈‘好久不见’。”
“我在你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见过你。很遗憾我离开的太早,似乎我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表达你的歉意,不如我们当面聊一聊,魔术师杨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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